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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六)蜻蜓点水般的初次交手

(六)蜻蜓点水般的初次交手

「等等,后面才八个人都不正面冲突了,前面不知道有几人,就这样冲出去可以么?」萤零问。

「在这个可以打游击的森林里,就算是后面的家伙也可以解决掉,不过,让他们深入进入混乱的战场会更有利。」赤织说着指向他的眉心,「奴仆啊!我命令你为我族奋战!」

「等等等等等等等!我冲出去了昙宝怎么办?」

「既然是玩家,自然有保命的手段,就像你是我的保命手段一样。」她说着小手一挥,萤零感觉被隔空点中的眉心处开始有某种炙热感,并且往全身蔓延开来,「赐予你暂时的血族力量,为我作战!」

越来越暗的森林在他的视野中变得辽阔而透明,被增强的五官功能结合起来让他凭五感就能「看见」敌人的位置,难怪香织敢这样冲出去。

「香织负责出击,你负责防御,这样你就没话说了吧?但是要以保护我为优先,我可没打算浪费我的力量跟这些低等族群正面对战。」赤织说,看过不少小说的萤零猜想她是那种潜藏力量很强大但平常封印起来,只用这种给予力量的方式让别人为她战斗的魔王等级血族。

他把注意力放在后面的追兵,因为香织的捣乱,原本埋伏他们的人都把矛头指向了她。果不其然,他反射性地冲出去接住的飞斧就是从后方往昙宝身上招呼的。

然而这次他没办法把飞斧接下来,那股不打中目标不会停下来的冲劲更像某种神秘力量,他一边拖住飞斧一边把昙葆拉开,这才连着飞斧一起被拉到地面上,而他还没回过神来,第二把飞斧就已经看准他会陷入这个硬直状态,直取他的背心。

第二把飞斧只是普通有着高速旋转的飞斧,柄短刃宽,专门用来飞人的,不过就算动态视力和反应都被增强的情况下,他也没打算硬接,拿起第一把飞斧反手就砸偏了第二把,头一低闪了过去。

这时空中黑影笼罩,那臭家伙的臭气居然像乌云一样直接往他们的头顶罩来,萤零正要把送上门的飞斧占为己有,那两把该死的铁就被某种力量牵引了回去,这铁定跟那痞子的天赋有关系,不过目前看起来他只能收回,不能操控飞行方向。

「咳咳……呜呕……」昙宝跪在地上,痛苦地呕出了稍早吃的所有东西,突如其来的臭气虽然看起来没有更进一步的毒害,但会钻进体内,勾起你全部的恶心感,而且他感觉心情一下子荡到了谷底。

似乎是发现臭气还不足以把他体内的东西都吐出来,黑色的臭气开始变成恶心的土黄色,他在游戏中闻过这个味道,是瘴气,而且有尸套龙的那种无法抵挡的浑浊白色瘴气混在里头。

「保持你的气势,奴仆。」赤织在他和昙宝身上一拍,彷佛一阵电流自她手中传来,他的头发向外飞起、汗毛直竖,就像体内往外吹起一阵风一般,冲淡了瘴气,而赤织的状态则是让人有个她飘在空中的错觉,体内强大的气让她微微悬浮着,萤零猜想她现在一定轻如鸿毛,「奴仆的女仆,这附近有我们要的素材么?」

「没有!」昙宝努力睁开眼睛快速地扫了一下周围后响应。

「那我们跟上香织。」赤织说着足尖一点,跃入头顶的瘴气云中,大喝一声吹散了它,接着直接在树木间飞跃移动,萤零连忙抓了昙宝跟了上去。

「跑吧!丧家犬!你们这三天就一直逃算了!」痞子叫嚣,但他们也自知速度跟不上,而且也没笨到自己追上来变成落单状态。

香织扫过的地方有三、四具颈部被硬生生撕裂的尸体,她停在一处对着逃走的敌人像野兽般嘶吼,却没有再追,她转过头来,整个脸上和嘴边都是大量的血,双手几乎是红色的,看样子杀人凶器不过就是锐爪和利齿而已。

「我还以为她只是操纵型的非攻击类型。」萤零说。

「血族都有一定的战斗能力,否则也不可能活这么长。」赤织说,「她来这里被赐予的天赋能让她更有效地发挥原本之上的实力。」

「原本的世界可能有的天赋才有可能在这个世界被开发么……」萤零做了个结论,所以他和昙宝都是普通的人类,来自普通的世界,对他们真是非常不利,但他现在可以依赖这两个血族伙伴,而且在赤织发动能力的情况下,他也会获得提升,虽然刚才没什么机会发挥,但可以说是感觉到了飞跃性的力量增幅。

不过昙宝……确实是个问题,她作为一个辅助之外真的会是这个小团体的死穴,不如说,是他的死穴,两个血族显然会在该放弃她的时候放弃,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,也绝不会有任何类似的念头。

来到这个世界获得新生的那天,他躺在陌生的床上,足足思考了三天。

如果要抛弃「生前」的自己,他在这里要成为什么样的人?

他没有打算抛弃自己的人格,但军方安排的任务让他彻底失去了原则,虽然身兼杀手的职业,但身为军人的他杀害同胞、同僚和无辜的人,而经过良心挣扎之后做出的一切原本只是为了服从,却遭到了背叛。就算这些都是设计好让他来到这里的,搞不好根本就是时空恶魔安排的恶意剧本,但这些现实彻底让他再也不完整。

但是获得新生、不必承受自己所作所为的这个世界,让他花了三天真正重生。

他也许不是当英雄的料,也没有那种高尚情操,但他立下了一个原则,只要决定去做而且认为是正确的事,他再也不会做出违背自己决定的行为,否则他会失去初衷、失去核心的思想,没有这些是可以活着,但有如行尸走肉,这样重生就没有意义了。

「不需要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,奴仆。」不知何时,赤织放慢了速度,冷冷地说道,他怎么会没想到?既然成了交换血液的眷属关系,自己的想法被窥探也是无可厚非,「你这点心防就算不是眷属也能读取你的想法,这世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多了,你的出身背景已经足够弱小了,不下点功夫不行。」

「我想问,有那么多人选可以选,为什么选我这么弱小的家伙当挡箭牌?」既然她会读心,就代表她已经知道他对奴仆关系的了解程度。

「如果你要打造一个武器,你会选一块看起来还行的原料,还是选一把被造得堪称完美的成品?」赤织反问,「我倒不是真的需要你这样的家伙替我去死,只不过……活得长了,最怕的就是无聊。」

「就跟时空恶魔一样,难怪她会造出这个游戏来。」

「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厉害的古老生物,拥有我也无法对抗的支配能力。」赤织说,「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人上有人,这样的等级之差倒不会困扰我,不如说,我很感谢他──或者她送我到这里来打发时间……而且,我对你有别的期许。」

「集合各世界的物种来挑战游戏,我还真难想象会有比我还弱小的物种了,妳说妳对这样的我有期许?」

「你身边不就有一个弱小的家伙?但你仍然没有放弃她,我不是不能理解,也没有针对她,纯粹只是根据情势建议你取舍而已。」

「撇开她不说,我们人类一直都是弱小的物种。」

「但自古以来,最终成为英雄的人几乎都是人类。」昙宝说,「就算那只是在我们的世界,还是足以证明,人类还是能够很强大。」

「伟大还说得过去,但强大……我敢说妳严选的英雄们全部一起上都敌不过这两个血族任何一个。」

「如果只能选一个的话,你想成为伟大的人,还是强大的人呢?」

「根据我的推测,在这个世界的话,强大是优先的,能不能伟大,就要看别人怎么想了,强大是靠自己去成长,伟大是靠别人来成就。」萤零说,「但如果要赢这个游戏,我宁愿强得恶心、强得无耻,也不要空有伟大而早死。」

「我还以为你会说一些贪得无厌的话呢!」昙宝笑道,「不过往好处想,恶心跟无耻你都有了,说不定离强大也差不了多少了呢!嘿嘿!」

「我好像听到一些让我耳朵很痒的话,需要空出两只手来搔耳朵呢!嘿嘿!」萤零用充满恶意的笑容说道。

「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嘛!你就可以拿我寻开心,我就不能揶揄你么!」昙宝赶紧死命地抱紧了他的脖子,以免他真的在这种高速移动的情况下放开双手。

「搞清楚妳的立场,女仆!妳可是这个小团队里最没地位的家伙!」萤零斥道。

「是是是,那还真是对不起了。」昙宝抬头瞄了萤零一眼,甜甜地一笑,轻声嘟囔了句:「没看过这么傲娇的大男人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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